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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商時報【主筆室】

金管會在上週公布政院版金融監理沙盒「金融科技創新實驗條例」草案,這是金管會的一小步,卻是金融科技的一大步。更進一步說,金管會這一小步,也是改變金管會形象的一大步,象徵金管會願意以開放的態度迎接挑戰,不再拘泥於只作金融、保險、證券業者的監理機構。金管會主動推出這部專法草案,代表金管會對於跨界、跨域的商業模式也願意接手處理,這種心態的轉變,值得喝采。

對於金融科技業者而言,跨業進入監管嚴格、罰則重大的金融服務,充滿挑戰與不確定感,甚至充滿不安全感;因此,英國、香港、新加坡、澳洲都有金融監理沙盒機制,讓金融科技新創公司在實驗期間可豁免適用金融法規及刑事責任,因此業者呼籲台灣也設類似機制,好讓先天不足、後天失調的台灣金融科技業者也有機會將新創產品或服務推出,不致於「中道崩殂」。

相對於立法委員版的金融監理沙盒苗栗青年創業貸款條件 機制一次修八個法律,金管會新訂一個專法,在立法技術上高明許多,因為未來若有與其他法律競合或需增加的排除適用,只須修正本法第25條,而不需要去修正其他法律。

事實上,金融科技是跨界、跨域的整合,商業模式與各種法令牴觸的機會隨著業者海闊天空的發展,而有無限可能。金管會在這個草案表現得相當低調,只排除了9個金管會主管的金融法規罰則之適用,我們希望金管會勇於任事,未來基於金融科技發展之需要,若需排除其他部會主管法規之適用,也要能「雖千萬人,吾往矣」。「科學技術基本法」已有前例,該法排除「公務員服務法」、「教育人員任用條例」、「國有財產法」、「政府採購法」等法律的若干條文之適用。

金管會草案公布後次日,立即邀請相關業者54人舉辦公聽會,業者砲聲隆隆。主要在於實驗結束後與法規修正前,業者無法可循,可能會出現空窗期,若因而必須停止營運,原本實驗投入的成本與資源恐怕會付諸流水。草案第15條(法規檢討)「創新實驗結果經主管機關審查完成者,主管機關得參酌創新實驗之辦理情形,檢討金融法規之妥適性,以利金融科技創新發展。」其立法意旨原本在於修法以利金融科技業者創新發展就學貸款還款方式 ,但卻因修法的不確定性,讓業者萌生空窗期恐懼。只要在本條酌增「法規修正完成前,主管機關可延長實驗期間並放寬實驗限制」等相關規定,即可解決空窗期問題。

業者對第16條(創新實驗完成後之申請)「辦理人於創新實驗結果經主管機關審查完成後,得申請該項業務之經營,其經營應受金融法規之規範。」認為「經營應受金融法規之規範」是一種鳥籠立法。

從業者角度來看,金融科技跨業、跨域創新,業務範圍可能不侷限在金融規範之內,不應做這樣的限制。事實上,金管會只是金融主管機關,立法若要排除其他部會主管法令,必須明定排除之法律條文,不能以霸王條款為之。事實上,在草案第24條(豁免或調整規定)「創新實驗範圍涉及主管機關或其他機關訂定之規定,主管機關或其他機關得於創新實驗期間豁免或調整該等規定。」已經暗藏「其他機關」,顯示金管會將可以「於法有據」為金融科技業者向其他機關爭取法規豁免或調整。

至於業者要求實驗內容負面表列,則是高估了金管會的權限,也高估了實驗內容負面表列的可行性。以金管會的權限,要同意實驗內容負面表列可能侵犯其他機關權責;而且以金融科技的海闊天空,負面表列會有甚麼後遺症殊難逆料,在已實施監理沙盒機制的各國,大都明訂須經申請程序,載明申請實驗項目,顯然本質也不是負面表列。

草案第17條(專責單位)「為發展金融科技創新,協助創新實驗之申請,並以專業方式審查創新實驗之可行性與成效,主管機關應有專責單位辦理有關事宜。」讓目前任務編組的「金融科技辦公室」轉骨成為依法設置的專責單位,對於發展金融科技創新,協助創新實驗之申請,應大有助益。然而業者希望設置層級直屬行政院,位階等同部會,且希望是跨部會單位。事實上,社會大眾普遍對金融科技業仍不瞭解,若業者仍只在同溫層裡互相取暖,卻缺少社會各階層普遍的認知與支持,這個期望就陳義太高了。

總而言之,金管會推出「金融科技創新實驗條例」草案,適用於商業模式合乎科技創新之金融服務業與非金融服務業,已經打破金管會傳統自限於金融服務業監理(或外界批評之金融服務業保護)的傳統,雖然金融科技業者仍有不滿意之處,但草案讓金管會走出的這一小步已是質的改變,草案對金融科技則是質與量的大幫助;在質的方面,金融科技業得到公平對待,在量的方面,未來金融科技業可以層出不窮地推出新實驗。先祝福未來草案有完整的修訂,更期盼未來本法有確切的落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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